好在四皇子府里备着府医,所以很快止住了血,包紧了那伤口。
府医也吓得脸色惨白:“还好还好,还好这刀口不算深,还好发现得及时,若是刀子深一点,来得晚了些,郡主的命就保不住了!”
魏迟心里惊骇异常,刚刚自己伸手拦了一下,也是因为拦了一下,伤口才有所偏移。否则云冉必死无疑。
她对自己的憎恨,对死的决心,竟大到了如此的地步吗?
安顿了云冉后,他叮嘱婢女嬷嬷们悉心照料后,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走到院子里。
今日天一直阴着,暗间的发灰,云彩也稀薄黯淡毫无形状,好像被洗去砚台的水盆,有深有浅,混混沌沌。
魏迟渐渐冷静了下来,从一开始的震怒到惊骇再到绝望,他此时此刻,忽然意识到,此事大有蹊跷。
魏逍与云冉没有熟到那种地步,所以那封信,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故意用内务府的纸,故意写模棱两可的话,应该是为了激怒他而为之。
他知道云冉是自己的逆鳞,他应该是想故意搅浑这局面。
站了没一会儿,四海走了过来:“殿下。”
“去查六皇子。”魏迟头也不回。
四海有些惊讶:“六皇子?”
“是,查他。查他平时是否与谁接触,查他在宫里的所作所为。”
四海应声而去。
天色越来越暗,魏迟站了许久后,重新走回寝宫。
云冉受了重伤为方便照料,现在住在他的寝宫里,自然周遭的侍卫也增加了两倍,总而言之,她在四皇子府的风声不能放出半点。
魏迟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云冉,心脏钝痛起来。
他伸出手,去抚摸她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脖颈,低声道:“下次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
时间一转眼过了好几日,德妃娘娘的锦绣宫里又来了一名民间的老大夫。
这老夫须发全白,看着老木朽朽,瞧着并不像能瞧好病的人。
可人家一把脉,一观面,立刻笃定起来:“娘娘这是得了脑疽之症。”
孔嬷嬷惊讶:“何为脑疽之症?”
“就是脑中淤堵,压迫到了视物之处,才导致了视物不清、呕吐、头痛等症状。”老大夫抚着长须,“这种病老夫曾经遇到过两次,略有一些心得。”
“那太好了。”孔嬷嬷激动起来,“还请大夫开方子。”
老大夫说:“这病除了汤药,还得施针,每日两次,一个疗程需得十日。十日之间休息两日。”
孔嬷嬷听后,马上向皇上禀报,让这大夫住进了锦绣宫里。
从今天起,老大夫每日准时施针,辅以汤药。
这施针的过程也挺痛苦的,因为足足几十根银针,扎的穴位各有讲究,有些穴位扎着不痛不痒,有些却酸涩发麻或者疼痛难忍。
根据老夫说,这些都是穴位淤堵,气血不畅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