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花的性子,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她哭了一场,感觉肚子都倒空了,就起来醒醒鼻涕,洗把脸,坐在那里琢磨着怎么办。
晚齐世本回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金雪花的脸色,见她脸的伤感消退了许多,暗中松了口气。
哭得用力,消耗了太多的体能,金雪花今晚吃的格外多。
吃的差不多了,金雪花头也没抬就下了命令:“明天咱早早起来,你跟俺去俺爹娘的坟看看。“
金雪花的这个要求,也在情理之中,齐世本就是再怎么忙,也不能不答应。
齐世本连连点头:“好,早起俺没问题,你可别搂着孩子睡到太阳照屁股。“
金雪花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你怎么说话呢?俺啥时候那么懒了,俺就是晚起一会儿,那也是白天让孩子给累的。“
“对,对,你说的一点儿不假。“齐世本言不由衷地哄着小媳妇。
今年他都三十七岁整了,小媳妇才二十二岁,水灵灵的比葱白还嫩生,他惹的起么?
齐世本的村里,离金雪花曾经的家,少说也有五六十里地远。
既然决定第二天要出远门,齐世本赶紧出去找齐保全借了马车,又回来准备了路吃的东西,这才歇下了。
人家金雪花什么都不管,只管一张嘴下个命令就行,齐世本就得忙前忙后的做准备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两口子就动身了。
他们齐锦义留在家里,让三儿和齐锦平照顾着,抱着刚满一岁的二儿子齐锦奇,坐着马车一路向东。
凭着记忆,齐世本在中午的时候,终于赶到了金雪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此时正是冬天,路少有行人,当齐世本赶着马车进了村子时,金雪花马就扒着马车梆子伸长了脖子。
金雪花是满脸的兴奋:“锦义爹,是这儿,就是这儿,这棵大树俺认得,小时候俺还来玩过呢。“
看着景色依旧,金雪花的心里升起一丝的希望:也许,孩子爹听错了话呢,说不定她这次回来,阿爸阿妈还好好的活着呢。
等齐世本找到金雪花曾经住过的房子,金雪花抱着儿子走下马车,看着眼前墙倒屋塌的石屋,她刚才升起的那丝希望又破灭了。
石屋的院墙已经倒塌了,原来充当门的木栅栏早已破败不堪,人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院内。
院内杂草横生,现在被霜打了之后,都变得枯黄,北风一吹,那瑟瑟发抖的声音,更让人觉得颓败不堪。
屋门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一丝的烟火气。
“还进去么?“齐世本看着愣愣的金雪花问了一句,然后随手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进去看看吧。“金雪花还不死心,率先就往屋里走去。
等进了院子中,那窗户也已经腐朽了,面原先糊的窗纸,早已被北风和秋雨给撕扯殆尽。
进了屋子,一个老鼠听到了动静,嗖地一声就钻进了洞里。
金雪花吓了一跳,她扯着齐世本的衣服,战战兢兢地往里走着。
屋内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墙挂满了蜘蛛网,一看就是很多年无人居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