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彩云门他是知道的,和无极门是死对头,一直想从无极门手中抢生意,为了做他们北凉军的生意,将军府都跑了好几次了,钱还真没少花。
熊开泰这人很有自己的原则,钱照收,事就不一定办了,毕竟无极门的好处他也收了不少,不过这是好事,有竞争,才能抬价啊,回去可得找无极门的王舵主好好敲打敲打。
在一名军士的带领下,木歌缓缓走入大帐,面对如此多的将军,普通人可能要被一股肃杀之气吓得腿软走不动路,可他却行如闲庭信步,面色风轻云淡。
熊开泰看似粗人,却是心细如发,一看来人气度,便知道此人在彩云门中颇有身份。
果不其然,木歌一拱手道:“在下彩云门右使木歌,拜见熊大将军,拜见各位将军。”
熊开泰哈哈笑道:“原来是彩云门的木护法,久仰久仰。不知木护法有何事告知本将啊。”说是久仰,可他却连屁股都未抬一下。
木歌呵呵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告知一下将军,我刚打探到消息,无极门正在为东都军运送一批粮草,约摸有五万担。”
熊开泰一下从坐上蹦起来,几位副将也是炸开了锅,熊开泰正色道:“此话当真?”
木歌神态自若道:“军中无戏言。”
寒蝉凄切,骤雨初歇。治县街道上有呻吟着的伤患,奔跑着的步卒,也有正在安抚百姓的官吏,追打嬉闹的孩童,更有眼神坚定的郭艾,一脸无奈的李玉成。
郭艾正望着一个个受伤的将士轻叹,军医根本就忙不过来,若是伤得不重,有些伤者便自己上药,一把草药放在嘴中咀嚼几下,再往伤口上一抹,拿个布襟一缠,便是可以休息了,休息,可能是如今伤患唯一的特权了。
一群刚刚换防被替下来的将士,有条不紊的坐在一处屋檐下。屋檐上还在滴答滴答的顺着雨水,直到滴在一个将士手臂上,明明再往旁边挪一下就能躲过,却是一动也懒得动。
李玉成一袭白衣,却是被一个孩童奔跑中溅了一身泥水,他面无表情的一把抓起那孩童横放在膝上,对着屁股就是三下巴掌,那小孩开始还以为是和他嬉闹,直到板子打在屁股上,才由大笑变成大哭,鼻涕自然又全擦在李玉成裤腿上。
郭艾白眼道:“幼不幼稚,和小孩过不去。”
李玉成呵呵一笑,明亮的眼眸此时才有了少年人的光彩,他畅然道:“好久没揍我幼弟了。”
郭艾自是无语,李玉成对那边将士聚集地努努嘴道:“鼓不了肚子,还不去鼓鼓气?”
郭艾笑道:“怎么?又不想我死了?”
李玉成嗤笑道:“你过不了这关,还提什么与我并肩征战天下?不过我看,我回北凉的日子不远啰。”
郭艾揶揄道:“你还是别回了吧,多尴尬呀,一上城头就被撂倒。”
李玉成怒道:“你再说我和你翻脸啊。”
郭艾得意一笑,对李玉成使了个眼色道:“让你见识我鼓舞军心的口才。”
他走到一群兵将身边,那群人看到他刚要起身,郭艾又把他们按下,他一屁股坐在房檐下,一脸亲善道:“我让你们死守这治县,你们恨不恨我啊?”
众将士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