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竺篱是什么时候离开了山?”
“及冠那年。”竺篱安静的回答。
“及冠?”贝秋略作思索,开玩笑道:“十五岁?若是寻常男子,那个年龄已经可以嫁人为夫。”
竺篱又不说话了。
贝秋也停止了说话,开始专心的抄写佛经,想来,竺篱是要用这种沉默的方式,将贝秋弄走,但贝秋偏偏不从他的意,一页抄完。
贝秋皱着眉,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埋怨道:“没想到抄写经书竟然如此累,孤的肩膀好疼,竺篱帮孤按一按可好?”
竺篱微微蹙眉,开口道:“陛下,男女有别。”
“在佛祖面前,可有男女之分?”贝秋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到了最深。
“小僧去叫其他施主帮陛下按。”说着竺篱就要往外走。
贝秋一惊,下意识的拉住了竺篱的手,如果让其他人进来,岂不是就破坏了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必,孤此时觉得好了许多。”
竺篱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向后退了好几步,“陛下倘若想要抄写经书,小僧赠送陛下几本。”
逐客令?
就牵一个手,就给她下了逐客令?!
贝秋哭笑不得:“在竺篱眼中,孤可是食人的老虎?洪水猛兽?”
“并无。”
“那竺篱为何躲我如蛇蝎?难道孤不好看?入不了竺篱的眼?”贝秋站起身,朝着竺篱的方向进了一步,认真的望着竺篱。
竺篱下意识的向后再退一步。
却还是没有说话。
但那俊眉已经微微皱起。
“为何不说话?”贝秋再度问道。
竺篱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道:“陛下今日来,不是来找小僧开解吗。”
贝秋一愣,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道:“是啊,孤都快忘记来这是做什么的了,孤近日觉得诸事不顺,竺篱可有开解的法子?”
“陛下多念心经排除杂念便可。”竺篱闭眼道。
“孤不想排除杂念,孤只想得到一个人,那个人,在孤见到第一眼开始,就住进了孤的心里,孤曾经想过将这个心里的人剥离,也想要忘记,可孤做不到,任何反抗自己内心的作为,都会变得更加想念那个人,竺篱怎么看?”贝秋脸不红心不跳的表白。
然而对方更加脸不红心不跳,“是陛下的,便是陛下的,倘若不是陛下的,强求不得。”
“可是竺篱,孤是一国之君,这全国上下的东西都是孤的,孤只是唯独要一个人而已呢?”贝秋迫切的看着竺篱,正当竺篱开口的时候,贝秋又道:“竺篱,你可知孤的心?”
竺篱闭着眼睛,退到了墙边。
“陛下,小僧不知,也不曾想知道。”竺篱淡淡道,“小僧自小心如止水,陛下错爱,如今放小僧离去,忘了这段荒谬的往事便是。”
“自小心如止水?”贝秋望着竺篱这张禁欲的脸,薄唇微动。
“陛下,夜色已深,还望陛下早些离去。”竺篱感受到贝秋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紧紧的攥着佛珠。
贝秋不知不觉间,脸几乎都快要贴在竺篱的脸上,竺篱稍稍低头,她正好走在竺篱的下方,两个人脸对着脸,那双浅色的唇,似乎格外的诱人。
贝秋下意识的吻了上去。
竺篱浑身一降,嘴上附上了柔软的感觉,一股淡淡的香味从鼻中吸入,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张精致的脸映入眼帘,他惊的一把推开贝秋。
“陛下!”他浑身颤抖,强隐忍着怒气。
贝秋被推开的一瞬间,也醒了过来,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唇,看着正怒的竺篱,道:“孤,孤不是有心冒犯你,实在是,情难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