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月悲痛欲绝,双眸死死地锁住李二狗的尸体,对周遭的一切仿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世界里。
她背上那口大铁锅,随着她身躯的颤抖轻轻晃动,锅沿相互碰撞,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火灶房的弟子们此刻正扎堆围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惨案。
他们瞧见林小月的身影,一道道异样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哟,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怪人啊?背着口大锅,跟个流浪厨子似的,咋跑咱们火灶房来了?难不成是新来的厨子?”
一个身形瘦小,脸上星星点点散布着几颗雀斑的年轻弟子,捅了捅身旁的同伴,小声嘀咕着,眼神里写满了疑惑与好奇。
“我看有可能,咱火灶房之前可没见过这人。”旁边那位稍显壮实,正手握烧火棍的弟子,一边挠着头,一边附和道。
他的目光在林小月身上来回游走,像是要从她那朴素得近乎寒酸的穿着上探寻出些什么线索来。
一位眼角爬满皱纹、资历颇深的年长弟子,皱着眉头,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后,压低声量说:“依我看啊,怕不是李二狗的亲戚?”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点头,觉得这话有理,不然哪能这般伤心。
这时,负责火灶房事务的长老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他身着一袭深褐色长袍,头发花白,却梳得一丝不苟。
长老的目光在林小月身上一扫,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纳闷。
“这位弟子,你是何人?来这儿做什么?”长老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威严,仿若一道响雷,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林小月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
周围弟子见状,顿时心生不满,觉得这外来之人太没规矩。
“喂,长老问你话呢,你聋了啊?”一个急性子的弟子跳了出来,脸上带着怒容,伸出手指指着林小月大声呵斥,全然不顾此刻场合是否合适。
“就是,刘长老问你话呢,赶紧报上名来!”又有弟子跟着起哄。
他们平日里在火灶房劳作,虽说地位不高,但此刻面对这个陌生又怪异的闯入者,却莫名地生出一股“集体荣誉感”,想要在长老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林小月终于回过神来,她双眼通红,狠狠地瞪了那些起哄的弟子一眼,那目光犹如实质的火焰,烧得众人心里一哆嗦。
“我叫林小月,是李二狗朋友,我想知道,是谁杀了他?”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哭腔,语气冷硬。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继而疑惑不已。
“林小月?没听说过啊,咱宗里啥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
“跟李二狗是朋友?李二狗平时老实巴交的,咋会认识这么个……这么个奇装异服的人?”
“不过你们不觉得好奇吗,她一点修为都没有,这女的怎么混进来的?”
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纷纷,看向林小月的眼神越发复杂,有疑惑、有猜忌。
而林小月此时满心悲愤,对这些议论声充耳不闻,只想知道是谁杀了李二狗。
“小丫头,我看你倒是面生,你是我们外门弟子的人?”刘长老眉头一挑,虽说林小月的态度让他心里很不爽,但看在对方年龄小的份上,也懒得过多计较。
林小月咬着下唇,眼眶泛红,血丝满布,依旧没有回答刘长老的话。
“我再说一遍,我是他朋友,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杀的他!”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透着股狠劲。
她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身上的锅碗瓢盆因她的颤抖又一阵乱响。
长老皱了皱眉头,抬手压下弟子们的喧闹,眼神在林小月身上打量,脸色沉了下来。
“李二狗的事儿,宗门自会彻查,你这突然闯入我火灶房,可是违反门规。”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不容置疑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