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溪桥一边翻看那车夫的瞳孔,一边泰然自若的回答梅祭舟:
“我也是前天刚到京城,之后紧接着又碰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给父亲报平安。所以父亲可能还不知道我也在京城。”
“原来是这样。”
梅祭舟和梅雪谷往来书信频繁,关系十分密切,也算是从小看着蔺溪桥长大的。
所以梅祭舟听完蔺溪桥的解释,也没有对蔺溪桥产生任何怀疑,只是将注意力重新挪回到车夫的身上:
“溪桥,你觉得这个人的死因可有蹊跷?”
蔺溪桥这小子,虽然平日里为人不正经,比较风流,喜爱拈花惹草,但医术却是毋庸置疑的精湛。
在这方面,梅祭舟还是十分信任蔺溪桥的。
“正如阿芷所言,这个车夫的确是受到猛烈撞击暴毙而亡。”
蔺溪桥拍了拍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把手上的血迹擦掉,“但他具体是因为马车撞墙的冲击暴毙,还是因为被人打了一掌的冲击暴毙,那可就难说了。”
“什么意思?”梅祭舟顿时皱起了眉头。
“意思就是,这个车夫如果被身手不错的练家子打了一掌,也有可能会造成这种肝脏破裂的死相。”
蔺溪桥摊了摊手,将脏了的帕子随手扔掉,“这个车夫极有可能是受人指使,但也不排除只是我们想太多的可能性。阿芷,依你看呢?”
“不好判断,反正我觉得不太像被人打了一掌,这要是人力所致,那人得有多大的手劲啊”
兰芷清咬着下唇,缓缓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去多想。
“总之这回的事情很危险,舅舅,下次你可不能让墨儿一个人跑在路上了。万一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墨儿可就危险了。”
不是每次都会有一个九王出现救人的。
兰墨亭的身份特殊,他虽然姓“兰”,但实际上却是梅氏一族的继承人。
梅氏这一代只剩下兰芷清和兰墨亭这两个血亲后代了。
其中兰芷清是姐姐,早晚要嫁入九王府,未来肯定是无法坐镇梅山的。
所以这梅山迟早是属于兰墨亭的,他是毫无争议的梅家小少主,身份太过惹眼,会让很多人觊觎,并且图谋不轨。
“的确是我照看不周。”
梅祭舟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愧疚的神色,他揉了揉兰墨亭的小脑袋:
“这臭小子长大了,跑得越来越快,一个不留神人就不见了。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会看紧他,绝对不会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
车夫死了,马也摔了个奄奄一息,这件事情无法追查,也只能暂时先搁置下来。
“不过”梅祭舟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宇文流渊,“我家这个臭小子一般很讨厌别人抱他的,平日里也非常不喜欢别人主动亲近,连奶娘都不让抱。可我看王爷您刚刚抱了他这么久,这臭小子也没挣扎反抗,他似乎很喜欢王爷您?”
闻言,宇文流渊垂下碧色的琉璃眼瞳,和怀中白团子般萌态可掬的小家伙对视一眼。
“是么?”
“方才情况太过紧急,本王也没太注意,要是小家伙你不喜欢被抱着,那本王便放你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