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桐,还会有谁送我这个东西?”阿宽有些不解了,他下意识地掩饰了下自己眼里的失落之情。刚才在车站外边时,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完了心里最想说的话了。
无论林梦桐听过之后,会做何感想,抑或根本就觉得他在自作多情。他也觉得在自己差点会遇到巨大变故之后,能这样坦坦荡荡地说出内心的心声,哪怕是再也无从唤回林梦桐潜在的记忆,他也觉得心下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只是,此时手里握着的这个细长的小纸盒,却又激起了他的好奇。
阿宽到底是个聪明人,书虽说念得不太多。到底也在生意场上行走了不少日子。这个东西他虽还没打开。但看品相就知道价位不俗,应该还是个什么进口洋货之类。且又包装得如此有心。定然不会是普通人家送出的。
他想了下,自己相熟的,包括是和铺子里生意上有往来的人里,并没有如此讲究作派的人。
”阿宽哥,你先别问,打开看了之后,我再告诉你。”今天的林梦桐却一改往日镇定温和行事风格,像是有心要让一路风尘归来的阿宽,好好放松下心情,便也用着有几分玩笑口气同他说道。
见林梦桐如此说,阿宽也不好再拘泥些什么,便小心地轻轻拆开了这个精美的细长小盒子,原来里面却是一只金色笔杆的英国签字墨水笔。
阿宽虽说不懂英文,不过,在上海那些洋行里他也见过这种印着英文标志的水笔了。至于价格,自然是不低了。所以,这却更加让他一脸莫名的惊讶起来。
“梦桐,这到底是哪位送来的?”阿宽问到:“这么贵重的礼物,说实话,我就是有心要回礼,都回不起了。这是英国铱金墨水笔。我在上海买香料时,见过那些大洋行的老板签合同文书时,都喜欢用这种笔,只怕一只少说也要好几块大洋了。”
“阿宽,这是江家小姐江慕云那天送来的。”林梦桐话一出口,却见阿宽更是一脸茫然了。
“梦桐,是她?她怎么会送我这个?我们羞花堂和她江家的月中仙就算不是什么生意上的敌人吧,也怕没有要她如此费心拉近距离的吧?”阿宽想了下,还是不解地问道。
“阿宽哥,江小姐那天是我特意请她过来说话的。”林梦桐便细细把那雪花膏的事告诉了阿宽,却又最后不忘记补充道:“只是这个礼物,江小姐是私下的心意,却不是为我们两家的公事了。她还说,要特意谢谢你那天,在月中仙开业剪彩时,好意地提醒她注意举止的事。”
“原来是这样。”阿宽听了林梦桐这样解释,也点了下头:“梦桐,其实我和你一样,也觉得这位江小姐人品也说得过去,至少不像她家里那个江老爷,可能梦桐你在宜城这里还不清楚。那个李萍小姐,在上海那边已经人尽皆知,和这个江老板是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刚才你提及的那个江老爷这次进的货,只是单单听信了小明星李萍推荐的话,起码我是不信的。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只是苦了江小姐,她本性是个正直的人。夹杂在这个复杂的家庭里,也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