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客气了，我不过是尽了医者本分而已。”

纪凌音后退半步盈盈一福，脸上的神情波澜不惊，面色一片淡然，悄悄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年轻一辈第一人。

他居然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俊朗？

她的这番表现，也让楚陌多看了一眼，暗道：

“我在此女身上，竟感受不到半点红尘气？”

他很快收摄心神，犹记得妹妹楚清漪说过，这里是苍山。

想来，是自己昏死之后，他们把自己带来此地求医。

嗯？

莫非眼前那位纪姑娘，便是柳夕瑶口中的神医？

楚陌并未过多琢磨此事，他明显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且顾大牛出现在苍山，想必不是单纯的来看自己。

否则，该来的人应是浅月姐。

他转头看向永宁公主：“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恰好这时，玲珑端来一杯热茶。

楚清漪接过递到楚陌身前：“哥，从澜沧江那日算起，已有二十一天。”

二十一天？

“这么久吗？”

楚陌微惊：“说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虞阳国可曾骚扰边境？”

话音甫落，便见众人目光一沉，而楚清漪则不由自主低下头去。

他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说。”

“少爷！”

顾大牛咬牙切齿道：“永平县城被虞阳大军攻破，大楚将士战死两万人，另有六千百姓因守城而死。

“还有，那拓跋峰……”

面对楚陌，顾大牛毫无隐瞒。

他将得到的消息尽数告知，包括两支万人厢军收复永平县落败。

“混账！”

楚陌勃然大怒，本能地抬起手掌拍向床头。

却突然发现，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量，握住拳头都很勉强。

“边境大事，为何朝廷就派一个地方统领前往？”

楚陌缓缓平复心境，旋即叹道：“罗泽虽算不上一名好统领，可他能死守永平县，战到最后亦不退缩，无愧大义。”

真正令他恼怒的是，朝廷对西南边境的不重视。

或者说，小觑了虞阳国的野心。

“少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顾大牛适时开口，唤醒主子，不正是等他做决定吗？

“有什么好问的？”

楚陌冷哼一声，杀气腾腾道：“除了镇守沧溪村的红袍军，所有人全部出动，老子要砍了拓跋峰的脑袋，用虞阳军士的头颅垒京观！”

如果是正常交战，他不会对拓跋峰有什么恨意。

双方并无私人仇怨，战场对决只因立场不同而已。

所谓成王败寇，不外如是。

可拓跋峰在破城后下令屠戮百姓，这是楚陌无论如何都没法容忍的。

“是，少爷！”

顾大牛恭声领命：“我马上回去领军，顶多三日，就能赶到永平县。”

救人如救火。

拓跋峰每天杀一千名百姓，从破城至今已过八天，那就是八千鲜活的生命啊。

对于楚陌的决定，无人感到意外。

他是当朝六皇子，是嫉恶如仇的楚王，是大楚王朝的守护神，倘若没有这份胆魄，当年怎敢孤身赴边关，领军战西陵？

“好。”

楚陌微微颔首：“你连夜动身，三天后我们在永平县汇合。”

嗯？

众人齐齐一怔，似乎听到了不得的东西。

“哥，你要去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