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钟如玦日夜兼程,终于找到了那个人所说门派的所在地。
那是一片阴森森的山谷。
那个看上钟如玦的人碰巧在山谷口,见我们来了,大笑一声,胳膊一捅身旁少女:“你看,还是来了!我就说了,这世道他们活不了!”
少女“嘁”了一声,踩了那人一脚,一蹦一跳走上前来:“在下岳壹,二位少侠怎么称呼?”
“焚山钟如玦。”
“在下余欢。”我习惯性地隐去了元字。
“来投奔我们的?”
“是的。”
“投名状呢?”
“什么投名状?”
“没有投名状你们就想进谷?”岳壹摆手,“走吧走吧,资质再好也不行哦!”
男子一把推开少女:“别吓到人家!在下柳云喜,门主我姐夫,只要你们乖乖喊我声大哥我就放你进谷!”
我和钟如玦都一声不吭。
柳云喜催促道:“喊一声大哥那么难吗?”
钟如玦想了想:“大哥。”
岳壹翻了个白眼。
柳云喜看向我:“你呢,喊不喊?”
“就算喊了也未必能进谷。”我向岳壹一拜,“岳姑娘,您想要什么投名状?”
岳壹眉脚上扬:“尉迟海的头颅。”
“给我他的住所,我今夜给您取来。”
“喂!你喊我一声大哥就那么困难吗?”柳云喜跺脚。
钟如玦不看我,冷冷道:“因为她知道你不是管事的。”
柳云喜瞬间泄气:“那你为什么喊?”
“感谢你告诉我这个容身之处。”钟如玦行了一礼,转而对岳壹道,“我们两个人,一个投名状,成不成?”
岳壹爽快道:“成!月末丑时,我要尉迟海的头颅。”
“好。”
岳壹告诉我们尉迟海的住所。
钟如玦顾不上休息,直接就飞奔而去。
九日后,我们到达尉迟海的府邸。
“你先去试探。”他对我说。
“可以。”
可能是因为剿匪,尉迟府的守卫不算多,他们又忙着听曲儿喝酒,所以我们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风微动,影婆娑,月光如冰化凄风;夜凉凉,心颤颤,磐石比心抑彷徨;鸦叫不息,犬吠不止,飞上屋檐,不待瓦响,隐藏声息。
此一去,得手是万人追杀身不复,身陷江湖不得归;此一步,走错是悬崖百丈不留尸,刑具骷髅度此生!
但我知道,我们都已经没有软肋,又怎惧粉身碎骨终不还?
钟如玦喊我:“余丫头。”
我说:“我明白。”
“哪来的乞丐,滚开!”
“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无家可归实在无处可去了!”
“无家可归就跳河啊,当我们将军府——”
“我可以让我的姐姐去服侍将军!”钟如玦把我推到管家面前。管家嫌弃地拨开我的头发。
“行吧!”
我们就这样混进了将军府。
我心中悲凄更甚。我云翎的将军,居然就是这样的货色,怪不得,怪不得云翎要亡。
管家一路把我领去沐浴,出乎意料,钟如玦也是。在管家的话语中我才知道这尉迟老狗男女通吃。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钟如玦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有些古怪,像是犯恶心。
我瞪他:“要吐等事情结束了再吐。”
钟如玦点头,算是忍下来了。
我们倒也没真的沐浴去。
我们看也不看飘在池子里的管家,小心翼翼向外走去。
沐浴的地方有座假山。
假山后乌洞洞的地方,有一双冒着寒光的眼睛,散发出森森冷意,蒙着面,长刀映着月光,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钟如玦冷哼一声,走了过去,不一会儿竟拿着血淋淋的刀走出来。
他这次没有带他的刀,而是夺了一把。
“你小心。”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