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我招来的...”

那道头颅闻此声，气喘得更猛烈了些，‘呼呲呼呲’激动间上气不接下气，陆芙鸳都感觉它马上要声泪俱下了。

而墨衍闻声，只回首盯着它，手里剑又自动出鞘几分，眼看着那剑欲尽数夺出，陆芙鸳猛一蹲身子去摸香案上那本书册，’呼啦‘扯下那页纸，自墨衍身后环手递去他脖颈，道：

“喏，它应该是听令于我的，不然我们早就死翘翘了。”

那头颅闻声猛然点头，惊着了墨衍手中灵剑，那剑骤然’倏‘地尽数出鞘，泛着泠泠寒色的剑锋锐利无比，其尖凌空直指那狰狞头颅，那本就有脾气的头颅几经它的挑拨仿若终于忍无可忍，蓦一呲牙自齿间磨出’咯咯‘响声，二方凌于半空中剑拔弩张，千钧悬于一发之际，奈何都为灵物受过规训调教，且各自有主，只得僵持着只待主人一声令下。

此景，接陆芙鸳自身后递来的一张符纸，令墨衍心绪万千。

他面上只微微蹙眉，淡淡道了一声：“莫泠。”那剑噌然回鞘。

他反身俯视陆芙鸳，见她正盯着那头颅眉飞色舞，还做着无数小动作，仿若浑然不知兹事体大。

周遭寒气逼人，陆芙鸳才发觉墨衍正回身盯着自己，第一反应以为他又得怪自己施禁术，只得捻着那鬼画符耸肩摊手无辜道：

“我就随手一画，我发誓真没看过什么怎么招妖魔鬼怪的书。”

那头颅仿佛知道什么，在后方随她言直点头，墨衍回头看了它一眼，它又悻悻然耷拉着舌头，垂下头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

再是天资出类拔尘，自那日灵元相冲反噬以来，如此短的时间内去寻一些歪门邪道不成章册的散门禁术，也不可能信手涂鸦就能唤来一只有着万年修灵的凶猛魂灵，还是唯她所用的。

先不说禁术多而散，这些大类禁术的书册更是拆散开来落入四方江湖，早已成海底之针，有心捞寻也难寻到一册。

就算再再幸运，偶得一册，也只能断章取义，作作涉猎，再如何都是难谙其道，唤不出如此灵修的魂灵。

更甚，也只是唤来一只散生怨灵，召唤之人多半会被之吞噬，并不能操纵它。

陆芙鸳却如此轻而易举，也无半分劳神伤灵，此般灵姿，除了——

灵内人尽皆知莲城城主陆殁少时曾是深谙各类禁术于一身，曾诨名‘鬼灵将军’，却终走火入魔，得莲城各灵上长老全力相保，才落得一命温存，大难不死的他因曾修过歪门禁术，深知其是如何万般祸人身心神志，是以莲城灵徒若是施了大小禁术，比其他各方灵内罚得更为严重。

就是昨日夜间陆芙鸳施飞叶炸雾那般小禁术，都是一片灵炼钢莲花瓣入肉，终身不得取出。

白榆怀曾将这些尽数告与他，似是清白陆芙鸳是如何心智，也让他稍加看管陆芙鸳，莫跌入歧途。

今日之事，实在太于他的意料之外，不得不怀疑一番陆芙鸳于莲城到底是何人。

此番天资，除了莲城城主，灵内还未有另人。

记忆里，她，还可以随意进出莲城城主的各方宫殿。

再加今日，实是难以让人不疑心她是否与那城主沾亲带故，得遗传其超尘拔俗的灵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