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风慢节奏地吹起薄如蝉翼的亚麻色纱帘,细密的柔软的风在房间里带着尘埃卷起小小的旋涡缓慢飘动,空气里清新的草木香里,有那么一丝丝冰凉,那么一丝丝与世无争,那么一丝丝谧然。
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为何心里如此悲伤,为何感到陌生,为何连眼都不愿睁开,只想待在那深不见底的永远的洞穴里,哪怕面对的是潮湿与黑暗,却感觉如此舒适。有没有开关可以关上耳朵,有没有遮蔽可以蒙蔽双眼,有没有封印可以将她冻结。心微弱地跳着,她不愿醒来。
门外,
“今天情况如何,她何时才能醒来。”一位容貌斯文的男子正目光深邃地看着穿着白色大褂的主治医生。
“我们为她做了,从全身扫描的结果来看,她的体征正常,除了一些皮外伤,没有发现大脑有明显的损伤痕迹”大夫透过门上镶嵌的玻璃看着里面的人,“只怕,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吧”
说罢,白大褂收回眼光,步伐沉重地转身离开,只剩下男子站在走道上若有所思,他侧身透过玻璃看着阳光下熟睡的脸庞,不禁微微发愣。
窗外,一只青色小鸟飞来,落到白色枕头旁,眨着眼睛打量病床上的人儿,用青色的翅膀轻轻推着她的脸,希望她能有所反应,皱眉头也好,打喷嚏也好,眼珠转动也好。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青鸟无奈地趴在枕头旁,青色的喙一张一合说着:“醒醒啊,唐平儿你这个懒虫,你这叫消极待业知道吗?天神交给你的任务还要完成呢喂”
“哎”它大叹一声,将头埋在枕头里,再抬起时,枕头上已泛出圆圆的泪痕。
男子开了门走进来,与青鸟对视着,“医生说,她不愿醒来”
“天庭的药局没有叫人起床的药。”青鸟一跳一跳地从床头跳到床尾。
男子整理着唐平儿被风吹乱的刘海,点点头,这几天来他听到的都是消极的回答,也不差这句了。
“孙士博,上海那边”青鸟欲言又止。
“没事,撑得住”这便是他心头另一桩事,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充满了柏树树精,这些飞快生长的植物扎根到土里,只要有一丝缝隙便要钻入,哪怕伐木工人将根刨起,残根都能迅速生长,连伐木工人都袭击了,导致没人敢接近这些怪树,柏树们开始包围上海,目前静安区的一半楼房被盘旋的树根所缠绕,而且还在不停的生长,太阳出来后进行了光合作用长得更快。
孙士博的弟弟孙士辅和唐平儿的徒弟文然在幕达公司的地下保险库里,最先发现这批树精,其实它们已经偷偷地生长了四十年,根系发达,好似在上海的土地下打了地基一样密密麻麻的交织着,难以除根。幕达集团是它们的傀儡公司,表面上是做游戏,其实是等着树精控制上海后,他们从中分一杯羹。当幕达发现孙士辅和文然潜入后,企图绑架他们并灭口,好在孙士博通过大脑芯片发现互联的弟弟脑中芯片的位置和人体大脑应激激素水平不对劲,果断组织特工对他们展开救援。在特工与幕达进行了一天一夜的较量之后,才将人质救了出来,然而孙士辅和文然都受了伤,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到现在还打着石膏。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唐平儿,他竟觉得能够保护她也是好的,不知为何,唐平儿从异世界回来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哪怕是沉睡的睡美人,只要回来了就好。
唐平儿接受治疗的地方是孙士博家族的私人医院,配备最先进的器材,从世界各地挖来医科行业中的精英担任医生,青山绿水的环境如同瑞士疗养院般,地理位置偏僻仿佛与世隔绝,这里离上海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暂时是安全的。
唐平儿流泪了,泪水划过小巧的脸庞,她做了很悲伤的梦吧,孙士博触动着伸手抹去她的泪,这也是她回来后时常发生的事情在睡梦中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