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吴贺知章家,贺大人前几日突然称病,说是突发恶疾,不能下床,便告假不去上朝就在家休息,连皇帝大婚也不曾露面。
底下人犯了众难,贺大人脾性怪异,并不常让下人在旁伺候,就连贺大人得了什么病,他们都一概不知。每日都只吩咐人将做好的膳食放在房门,等下一次送膳时再把用过的碗筷收走,虽然人人都有疑问,却没有任何人议论,足以见贺知章威信颇深。
“今儿厨房做的一品鲜牛肉,清蒸白鸽,酒酿小汤圆,还有黑米粥”贺知章端着饭菜边走边说,他面色不像是病了,只是略微有些憔悴。
“你今日还未用膳,多少还是进些吧”他盛了一碗酒量小汤圆端给桌前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看也不看一眼,神情满是厌恶的转身,与他背对背。
“忱儿”
“闭嘴,不准这样叫我”突然起来的暴怒,酒酿小汤圆被撒了一地,满是飘香。
贺知章也不恼,“你忘了小时候我就是这样叫你的吗,忱儿”
方忱青筋暴起,整个人在暴怒的边缘,“你信不信我杀了你”,贺知章自然不信,如今的方忱已经没了任何内力,只是凭着一股恨意支撑至今。
贺知章轻拂过男人的手,对方像是吃了苍翼一般恶寒,急急后退。“不要碰我”
贺知章投降,“好好好,我不碰你”,曾经乖巧的唤他一声贺伯伯的少年,如今已经这般厌恶他了,真是造化弄人。
“饭菜已经没法吃了,我去让他们再拿些过来”
“不必了,我不想吃”
他不寻死觅活,可就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膳食也是隔几顿才用一次,贺知章心想,大约只有仇恨才能让他活下去,思虑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你可知前两日来刺杀你之人是谁吗”
室内久久无语,贺知章哑笑,那小东西分明一副十分想知道的样子,却强迫自己做出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你是刘皇亲自送到我府上的,他杀你得不偿失,朝中并没有与方大人交恶的大臣,这一月新来飞吴之人,惟有竹篙的四皇子与罗次的七王爷”
那小东西还是不说话,只是转身过来,怔怔看着他,让人怜惜不已。
“如今竹篙与飞吴刚刚联姻,四皇子与你也不相识,你说说还有谁会杀你”
方忱极其冰凉的声音响起,“是左於圆”
“你与左於圆的王妃原氏有些牵扯,我也不知他派人杀你是为了王妃还是其他的”
提及清水,方忱有一瞬间的温柔,转眼又被仇恨取代,“你对我说这些话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