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她就明白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小时候她就觉得张敏敏对她充满敌意，无论自己要做什么事情，她都会横插一脚，只要是可以跟她做比较的比赛，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参加。自己的父母从小就要教导让着妹妹，所以无论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都会选择忍让，甚至会想尽办法替她收拾烂摊子。

可人家就是不屑，不愿意领她这份情，认为她这样的做法是惺惺作态。

自己父亲的遭遇让她深刻明白对张家人善良，无非就是闯进一个万丈深渊，他们只会利用你们的善良，变本加厉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该有多么可悲啊，养一条狗还会对你忠诚，可是人心善变，世界上最探究不了的就是人心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许清言是在帮你吧？张敏敏，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她就是在利用你，利用你达到她的目的，别以为人家是真的在可怜你。”

“那又怎样？”张敏敏狠狠地瞪着她，“被她利用，我心甘情愿，因为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要你一辈子也得不到幸福，我就是见不得你好！”

何栀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她原本以为张敏敏对她仅仅是出于小女生的嫉妒，没想到她已经恨她到这种地步了。

“你真是个疯子。”

“是，我就是个疯子，被你逼成了一个疯子！你没有看到我儿子生病痛苦的眼神，全家受尽折磨，苦不堪言，更没有看到我老公每天晚上带着一股酒气回房间打我骂我，我婆婆每天都在家数落我是个贱骨头，勾引了他们家的儿子，招来了报应。你凭什么要活得比我好？凭什么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一切？凭什么所有人都护着你疼着你？你不过也只是贱骨头的命，当初还像乞丐一样求过我们，你跟我们是同一个世界，凭什么你可以拥有我不能拥有的一切？”张敏敏说着，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当初你就应该跟你爸一样，踏进黄土，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何栀扬起手掌，对着她的脸颊又是一巴掌。

“张敏敏，你嫉妒心强的是你的事情，你现在所有得到的一切都是你作出来的，你抱怨现实，你对现在不满，你怎么不问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跟季南浩在一起？又为什么在没有抚养能力的时候选择生下淘淘？你当初不过就是安于现状而已，你见不得别人说你未婚先孕，所以你纠缠着季南浩，要他给你一个名分，风风火火嫁过去了，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你怨我让你变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不想一想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贱？季南浩勾勾手指头，你就屁颠屁颠地跟他在一起，就因为他们家有几个钱，你就以为得到

了全世界，以为后半辈子能衣食无忧。”何栀扯着干疼嘶哑的嗓子，“你没有资格提我爸，你们张家全都是白眼狼，有什么脸面提到我爸？”

张敏敏气急败坏地扬起手来，对准何栀的脸，准备狠狠地抽她一巴掌。

何栀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就在巴掌要落到她脸上的那一瞬间，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握紧了张敏敏的手腕。鼻息间都是清香的气息，这是专属于宋平生身上的那种味道。

这种味道就像是一剂安神药，让自己的内心瞬间沉静下来。

“张小姐，曾经我敬你是小栀的妹妹，所以才对你礼让三分，并且对你们家庭进行帮助，现在你这样的举动，恐怕不是对待恩人的方式吧？”

宋平生狠狠地挥下她的手，眼神满是厌恶之情，他转身看向何栀时，眼神充满担忧。看着眼前这个在别人面前非常坚强的女孩，此刻嘴唇发白，发丝略微凌乱，整个人显得落魄而无力，他心疼不已，上前紧紧抱住了这个惹人怜爱的女孩。

“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何栀，我会让你为今天所做的一切后悔的！”张敏敏扔下这句话，落荒而逃。

张敏敏走后，四周瞬间安静起来，没有了其他人的打扰，宋平生就这样抱着她，想用身体给予她一丝温暖。

“你都听到了？”何栀开口，她冷静得可怕，似乎刚刚的一切都不能打倒她。

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故作坚强，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放下伪装，静静地在角落舔舐伤口。

曾经他以为足够了解她，但是可笑的事，她所遭遇的一切，自己知道的只不过是一些皮毛罢了。

说到底，这么多年来，自己还是没有充分地了解她，还是没有尽下自己的责任。

“嗯。”宋平生应着她，声音轻柔，“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