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圣堂就完全不知道你的动作吗,你屡屡犯下的罪行难道就没有人知晓吗?你又怎么能安然的做了那么久的圣堂议员?”喀诺也向迦抱以回应的目光,她倒是真的想从迦的面庞和表情上看出些什么来,但结果却让她失望了,除了那一片绽放的有些太过耀眼的光芒,其他任何东西都被覆盖了,她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都没能看出来,更不用说去揣测什么。
“圣堂当然不知道,也不会知道。”迦停顿了一下,摆出了一个看上去满满自然的笑容。这个笑容很单纯,干净的没有夹杂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笑而已。但这样的笑容反而显得很诡异,很奇怪,正常的微笑中总该有些感情包涵在其中,或多或少而已。但迦脸上的笑容却太过纯粹了,感知不到任何一点的情绪波动,反而只留下一阵阴冷的空虚,更映射出他言语的晦暗:“毕竟,我,迦,是一个独断专横,凶恶无度之人。所有知情者,不是死了,就是被我胁迫,被我逼着去做那些我要他们做的事情。”
“你不可能……胁迫所有的人。”喀诺眯起了眼睛,她没想到迦的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甚至,她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迦的话几乎与认罪没有什么区别了,可迦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超乎想象,超过她的预料,让她连话都说的不太利索了。
迦一脸轻巧,好像他在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我当然不能胁迫所有人,但让其他人对我的事情全部闭嘴却是很容易的。既然我能爬上圣堂的高位,自然也受得这些好处,有些事情不用我开口,其他人也有自知之明,不会造次。而在我的命令下,圣堂的成员们也不得不遵从命令,一切都是由我而起。”
喀诺眨了眨眼睛,似乎稍稍有些愣住了:“你的话根本就讲不通,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喀诺对于迦这般“放弃抵抗”的言语感到不可思议,她的情绪也稍许的有些不受控制了。不过,即使她的失态已经很明显了,也仍然没有任何人提醒她。
云尚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喀诺,也完全没有要出言阻止她追问的想法。喀诺就算人有些失态,她的问题却并不失态,也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如果能从迦的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也不会是什么坏事。况且,迦原本就是审判中的一个变量,他会有怎样的反应,会说些什么都是不可预计的。现在看起来,迦似乎准备把一切的罪责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甚至他说的话也已经与认罪无异。如果换做一场普通的审判,所有的流程都已经走完了,也应该到此为止,进行最后的审判与总结了。但放到现在,这还远远不够,这绝不是这场花费了那么大精力来组织的审判最终的目的,至少还没有达到云尚这边的目的。
迦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迦是否能被定罪也从来没有被放在考虑的问题当中。因为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是不需要付出什么就可以得到的。但现在,既然迦想要用自己来把审判的池水弄得清澈,那么云尚就愿意让喀诺继续发挥,想办法搅浑它。
“理由?你是想问动机吧?这么简单的道理,看来你还真是无知啊。”迦的双手一摊,整个人摆出一副开怀的模样。看上去,他不像是满身镣铐枷锁的囚徒,反而精神饱满,如同一个阔气的权贵正在与人交谈一般,“在圣堂,只要完成任务,就能够得到更多的权柄得到更多的权柄,就代表更多资源的倾斜而更多的资源,则对应着更丰富的人员,更多的部署。为了巩固所在的位置,我就必需要作出对应的贡献,而有时候,要作出贡献,就需要手段和牺牲。我不求你们任何人能够理解,你们完全可以当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扩展自己在圣堂中的势力。你的斥讼中都是些什么指控来着?有关圣堂成员的那些,那都是因为那些人原本就是计划的牺牲中的滥用职权,掠取资源,成立私人组织,这些都是为了巩固我的地位所做的屠戮平民,是为了根除那些异教徒的影响,那么多人,难道让人一个个去分辨够不够得上异教徒吗,这更是为了让天幕牢固地占据新土地至于剩下的那些,都只是手段罢了,在我执行圣堂任务的长远时间中,这些手段或多或少我都是接触过的,但既然因此被指控,我也无从申辩。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与我曾经的同僚无关,与圣堂也无关,没有任何形式的指引会让我这样做,只有我自己才能让我自己这么做。”
“这当然与你的同僚无关,你说这都是你的胁迫。可无论你怎么讲,你到底是做成了圣堂议员,还号令圣堂中的一整个团,这些事情又怎么能完全和圣堂脱开干系。”喀诺被迦这种彻底破罐子破摔的行为惹恼了,她的言语也就几乎不加遮掩了,完全照着自己的心思来说。
其实喀诺大概也知道,迦这些话都是胡言乱语罢了,事情不可以皆由他起,也不该就此结束。迦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也似乎很不愿意表露自己的本心,在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喀诺觉得自己已经离着预想的目标不仅没有任何的接近,反而还被推的更远了。搜读电子书su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