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卷土重来(1 / 2)光盲首页

何唯回头,身后那个家伙也站定,右手伸直,举着匕首,帽子在混乱中掉了,右眼高高肿起,青紫一片,分外狰狞。

还好,至少他身后没再冒出一两个人来。

何唯看一眼烟头,它仍盯着面前那两个,专注而警觉,长毛下肌肉绷紧,仿佛忽然间高大起来。她心里又恐慌,又温暖,反而顾不上懊悔。

她低声说:“烟头,咱们今天一定能回去。”

她想好了,就从保安那边跑,她和烟头分别从他左右跑,让他顾此失彼,但问题是,这样就离车越来越远,但只要跑到有人的地方也就安全了。

烟头没抬头看她,依然盯着前方敌人,但是打了个喷嚏。

像是对她的回应。

何唯却立即想到那晚,它和她走进储物间时的情形。

不由想,如果他在就好了。

前面那两人没动,似乎有些犹豫。

何唯很快意识到,他俩都是寻常打扮,没做掩护,估计是不想轻易暴露面目。身后那位有着大仇,倒是按捺不住,一步步欺近。

烟头见她盯着前方,又机警地调头,盯住后方。

前方那个抽烟的,忽然扔了烟蒂,从口袋里摸出一物,抬脚向前,同时戴上口罩。

何唯一颗心提至咽喉。

可他走了几步,忽然顿住,紧接着烟头忽然大叫。

何唯似乎听到车声。

她回头,看见小路尽头处亮起车灯,车速极快,车灯太亮,何唯还在辨认车型,烟头却是跳起来,叫声中带着明显亢奋。

那是一辆越野车,以一股子疯狂势头开过来,撞向手持匕首那位,他狼狈躲过。车子继续向前,冲向前方那俩,那两人分头往两边躲,车子似乎迟疑了一下,忽然选中一个,冷不防地撞过去,那人身手还算灵活,翻个跟头避开。

车子一个急刹,摩擦声刺耳,随即一个神龙摆尾,像是失控,不等人反应过来,疾速倒车。另一位或是侥幸,一时放松,而且已经退到树林边缘,脚下有烂泥还有碎石瓦砾,料想车子不会开下来。但他忘了这是越野之王,车主更是个混不吝的,悍然撞过来,他慌乱躲开,车子撞到一棵树上。

碗口粗的树,听见裂开声。

哪怕是躲开了,听见这声音也会头皮发麻。

连何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这一幕,都觉得心惊肉跳。

庞然大物灵活得不可思议,犹如大片里的镜头。

她决定,今后最爱的车就是悍马了。

没有之一。

劫后余生的那两位对视一下,拔腿就跑,而且是分头跑,生怕再被一锅端。

车子一个咆哮冲上路面,急转弯,往相反方向开去。

那个保安,目睹了巨变,果断跑路。他开始是沿着路跑,听到车子追来,一猫腰钻进树林。车子并没往前追,而是停下。

车门打开,有人下来,迈开大长腿,气势汹汹走过来。

看在何唯眼里,觉得他是踩着五彩祥云而来。身后那两道强力车灯,犹如万道霞光。真想立刻飞扑到他怀里。

她也的确朝他跑去。

烟头跑得比她还快,耳朵飘起来,到了近前,一个飞扑,跳得史无前例地高,那人本能地伸手接住,于是,烟头成功地享受到了他的怀抱。

还得寸进尺地伸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下。

何唯忽然泄气,跑不动了。

周熠放下烟头,走到她面前,开口时语气吓人:“你爸是醒了还是死了?让你大半夜跑这来找死?”

一句话把何唯的满腔柔情给堵了回去。

她气得瞪着他,忽然伸手指向路边丛林,“快抓住他。”

“他是谁?”

“张武,就是那个保安,躲了几个月的那个。”

周熠皱了下眉,往那边看了一眼,树林黑黝黝,哪还见人影。

何唯气得跺脚。

他倒是很冷静:“你去车上,把车门锁了,等着我。”

他顿一下,又吩咐:“要是还有人来,就开车先走,别管我。”

然后说:“烟头,走,带你去打猎。”

何唯坐进悍马里,锁了车门,长舒一口气,觉得这不仅是最爱的车,也是最安全的所在。她又扳过后视镜,看了下脸,还好,没有花容失色。

她摘下帽子,捋了捋头发。

这才想起他的叮嘱,警惕地看着前方和后面。

又从副驾驶位置挪到驾驶位。很舒适,长腿收放自如。她的手搭上方向盘,仿佛还有他的温度。

她随手翻看手套箱,烟盒,打火机,口香糖,没拆封的纱布……乱得可以,还好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哦,没有个小挂件或小摆件。

她再次想起他的叮嘱,又警觉地前后看。

四下空寂,仿佛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车里还有他的气息,让她无法专注,她想摇下车窗通风,又忍下了。

半小时过去。

何唯开始担心,那人是亡命徒,手里还有凶器。她不该让他去,跑了就跑了。又想到他刚才从容的样子,从后备箱拿出个小手电,捡了帽子让烟头闻,他们配合得只会比她更默契,还有他说过,他什么都是最强的。

一个小时过去。

何唯看着车锁,握着手机,想打电话,又怕打扰他。万一接手机时,那人从身后冒出来给一刀怎么办?

何唯正握着手机纠结,听见狗叫。

一人一狗终于回来。

何唯先是一喜,又是一愣,再细看,确实再没别人。

她打开车门,问:“没找到?”

周熠脸色不好看。

她不由紧张,问:“你没事吧?”

他只朝她扬了扬下巴。

何唯这才意识到自己鹊巢鸠占,挪到了副驾座。

周熠开了后车门,让烟头上车。自己坐好后,从后腰抽出一东西,扔到仪表盘上。是那个布袋,依旧鼓囊囊。

“这就是你的证明?”

何唯没反应过来,那是她酒后脱口而出的话。但想到了另一层,这看来好像是她用钱买人做假证……她忙从衣兜里摸出一支录音笔。

按了开关,刚才的对话一一呈现。

周熠一直皱眉,听完一遍,他才没好气地说:“为了证明你爸清白,也是够拼。你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烟头有信心?”

烟头听见自己名字,汪汪两声,脑袋也从座椅空隙钻过来。

何唯咬了下唇,“不光是为了我爸,他差点害死你。”

周熠愣了下。

他伸手按住烟头脑门,把它推了回去。